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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
等苎麻杆被煮得差不多，他就取出来捣碎，淘一大勺浆水与捣碎的苎麻均匀搅拌，又经过几道工序，老汉用手撩起纸浆摇摇头。
“粘稠度还是差些，不一定能成。”
孔玄知道后世造纸，除那些需要吸水性很好的纸，比如“第七度空间”，都是适当加些胶水的。
孔玄试探性的说道：“要不加入点米汤？或者你知道别的什么东西更粘稠也可以试试。”
老汉也只是试验，不成无非是浪费他一勺浆水而已，他毫不犹豫的煮些米粥，把米粒过滤掉，就把米汤倒进纸浆中搅拌均匀。
弄得差不多后，老汉取来竹网，一番细心操作，没多久就弄出几张白纸。
老汉迫不及待地把纸上的水压干，小心翼翼的拿去烘烤。
纸烘干后，老汉把一张递给孙邵，一张递给孔玄，他手上还拿着两张。
老汉拿一张出来撕掉一角，孙邵问：“怎么样，能不能用？”
老汉点头如捣蒜：“孙大人，能用，纸张颜色比我之前做的还漂亮，只是韧性差些，应该是加入米汤的原因，我知道有东西比米汤好，可以找来代替。”
孙邵开心不已：“能用就成，也不一定要多高的韧性的。”
孔玄扯了扯手中的纸，比后世的韧性都要强得多，也不知道老汉想要多高的韧性。
老汉对孔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子真是神人，小人造纸多年，却没公子懂得多。”
孔玄心虚不已，自己懂个屁，只是随便说说的。
一切操作都是老汉自己在干，自己只告诉他，木头可以当原材料。
孔玄保持神秘：“既然原材料已经解决，应该能造出更多纸了吧？”
老汉有些为难：“公子，实际上材料只是影响产量的一个原因。前面还有很多工序，想一下增加很多并不容易。”
“如果所有工序都交给别人去做，你们只是负责监督教导呢，能不能大量造出纸来？”
老汉低头回答：“那当然可以多造出很多，但是比如抄纸这道工序，没有几年经验，很难保证纸张厚度均匀。”
老汉脸上有些彷徨，造纸技术是他一家得以生存的根本，可是官府说要，他也不敢不给。
把所有的技术都教出去，后世子孙就失去生存的手艺。
孔玄看出来老汉兴致并不高，为了让老汉尽心做事，只能给他个官当当了。
工匠在这个时代地位只比商人略高，有个官位，不管多小他都会高兴。
“孙叔，这样吧，以后我们的工匠，做得好的可以给官位，就挂在县衙下，最开始定为九品，有重大贡献可以晋升。我们专设一个部门，管辖各类工匠，比如打铁的、治病的、造纸的等等，目前如果还没有适合的人来管理，就暂时挂在孙叔你名下。”
孙邵哪能说不，他当然也看出老汉的担忧：“子幽，其实这样的官在秦朝就有，那时称为将作少府，景帝时改称将作大匠，他们主要负责宫廷建造。在地方上设置这类官员，你是第一个提的。”
孙邵转头对老汉开口：“王老汉，从今以后，你就是九品将作了，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官服，待遇与正常九品官职等同，想晋升就认真把造纸作坊弄好。”
王老汉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感谢孙大人提拔之恩！”
从来不敢妄想过，有朝一日，有官服穿在身上，这下不就有了么，他暗掐自己好几下。
很疼！
不是在做梦。
孙邵似笑非笑：“别谢我，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要谢你谢子幽公子吧，他是孔融大人的公子，在咱们北海，现在只有他敢开口就给人官职。”
王老汉又扑通跪在孔玄面前：“感谢公子！”
孔玄暗瘪嘴，不就是个九品官吗？至于这样？
“老王，起来吧，有空多琢磨怎么把纸造好，你造纸多年，其实应该明白，造纸就是弄出些浆水，让那些浆水变成一层薄膜，然后压去水分晾干成纸。你想，有没有可能，其实根本不需要几个月，只要在木浆中，加入某些东西，就可以做成纸？”
老王有些不可置信：“公子，真的可以这样吗？”
“我也不知道，理论上是可以的，只要能让那些浆水有足够的韧性就可以。你多试试，不一定要亲自去干多少活，你花些心思在研究新纸上面，万一成了，我们前面的那些繁琐工序就省了，你也可以青史留名了！还有我们得建一个大烤棚，就不需要等天晴才能晒纸，需要钱你跟孙叔拿。”
要是有烤棚，有足够的人手，纸的产量必然能提高几倍。
老王保证道：“公子，如果有足够的人手帮忙，不缺原材料，又有烤棚烘烤，纸张的产量必然能提高十倍以上。”
孔玄笑道：“那就好，你多花心思在研究新纸上，那个年轻人是你儿子吧，让他也用心学习，你老了得有人接下你的担子。”
老王介绍道：“老妇人是下官婆娘，二十来岁那小子，是下官犬子小王，他旁边的是下官儿媳。”
老王介绍自家人，孔玄听得不伦不类，却又感觉不出哪里不对。
没心多想，让孙邵和老王两人看着办，他带老六先回军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