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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华的反应却很快,他立即放出消息说是学生反应过激故意刺瞎老师,并且他家不知道在本地有什么关系,还直接曝光给了媒体。
当时Y市本地的社会新闻就传出了关于初中女生残忍刺瞎数学老师眼睛的标题,下面的详细新闻也是用了春秋笔法,先是模糊说了一下商夏小时候就有人见过她追打小狗,然后就说那个被刺瞎的数学老师有多英俊帅气,教学上有多优秀,有多少学生喜欢他等等。
甚至连本地电视台都播了这样的新闻。
当时商夏一家才反应过来,可是也晚了。除了非常熟悉的亲戚和相交多年的朋友,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待商夏,甚至是看待他们一家。
当时商建言看着那些新闻和那些人的谩骂诅咒很生气,可是他最担心的却是女儿——她还是个小孩子,正是在建立三观的时候,经历了这种事很可能就整个人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改变。
让他欣慰的是女儿没有朝着自己担心的方向发展。她只是变得比以往沉默了许多而已,脸上也渐渐的没了笑容。
商家只是个最平凡的小家庭,没有什么大靠山大来头,商建言能做高中老师是他自己争气,在那个大学生含金量极高的年代考上了师范大学正经大学生毕业出来的。
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能想到的就是相信国/家相信正义相信公道,他们也曾试图联系记者找报社,想要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商建言和秦婉君看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颠倒黑白的事情?就算有那种罔顾事实胡乱报道的记者,肯定大多数记者还是实事求是的。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想要联系的那些记者都根本联系不上。
最后一家人都绝望了,只能等着结果。
可是这件事在他们看来,最差商夏也是未满十八岁的,那个被她戳瞎了一只眼的畜生也还好好的,她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却没想到现实再一次狠狠地打了他们一个耳光。
商夏被判了五年。
跟商夏相比,他大概有两个她那么大的块头。留着板寸,眼神虽然看着很平静,但商夏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个人的目光与她撞在一起,十分平静地对视了一眼后,他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商夏却觉得这个人很不善。
宁采苹的声音在耳旁悄悄响起:“这个人代号912,十四岁进来,马上就十八了。他犯的事很早,我们那时候小没听过,但是我进来就打听过了,这个人几岁的时候就拿削笔刀切碎了小区周围一大片的流浪狗流浪猫,别说外人了,亲人都怕他。长大一点把三岁的堂妹锁在顶楼,小孩掉下去摔死了。因为不是亲手杀人不了了之。后来又嫌八个月大的小孩哭闹吵得他睡不着,把孩子蒙死了。警方还在查,他就又在夜里放火差点烧死领居一家,就被抓进来了。他在这里面任务完成的也不行,估计这辈子都要在牢里蹲着了,所以什么都不怕。”
“渣滓。”商夏评价道。
本来还想着如果是跟原主或者宁采苹一样不得已进来的,暂时就不报仇了。既然这样,她下手就不会有什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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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回了监房,是少管所里为数不多的自由活动时间。
虽然也就只能在监房里活动,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商夏正在打扫卫生,就听见张静晓冷冷地说:“我听说别的监房都有个老大,咱们也得有。我是杀人进来的,你们呢?”
商夏:?
不过疑问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因为她在古代的监狱里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架势的。
果然另外几个女孩子也纷纷说起自己判刑的原因。
“我……”那个皮肤偏黄眼睛细长的女孩低下头,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注意到张静晓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她瑟缩了一下,还是犹豫着说道:“我是在学校里跟其他人一起教训一个女孩,没想到那个女孩家里有亲戚是记者,我们几个上了新闻就被抓了典型,老大威胁我承认自己是主谋,所以判得最重……”
张静晓眯了眯眼,像看垃圾堆里的老鼠一样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看向她旁边:“你呢?”
那个皮肤苍白的女孩就撇了下嘴说:“我放火。”
“杀人未遂。”
“抢劫。金额比较大所以就……”
……
几个人说完,最后轮到商夏。
一屋子七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商夏想了一下:“伤人致残。”
张静晓再次像看臭虫一样看了一眼校园霸凌的那个女孩,然后是抢劫的和偷盗的,最后宣布道:“我杀了人进来的,以后我就是我们监房的老大。”
其他人在她开始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因此听到张静晓的话也不是很意外,她们纷纷“哦”了一声表示同意了。
那个偷盗罪进来的名字叫刘兰兰,在其他人都开始做卫生之后还凑了上去笑嘻嘻地说:“老大,其实我在外面就听说过你的事,所以你当这个老大我是心服口服!”
张静晓扫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闭嘴,干活。”
刘兰兰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丢面子了,而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干活。
作为老大的张静晓自然是不需要干活的,她淡定地坐在床上拨弄指甲,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抬起头:“厕所你去。”
商夏直起腰来:“我?”
“不然谁去?”
商夏想也不想示意旁边的人:“她,今天轮到她了。”
“啊?”刘兰兰愣了愣,然后再一次笑嘻嘻地凑到了张静晓面前,“老大你看,你这新官上任的,肯定什么规矩都要重新定一下是吧?要是按照以前的顺序是轮到我了。今天这不是得听老大你的安排嘛!”
商夏可是跟张静晓动了手的,现在她当了老大,就算没打算立马收拾商夏,肯定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这都是惯例了。
然后刘兰兰就听到张静晓忽然冷喝道:“逼逼个屁!轮到谁就谁去!”
她吓了一跳,然后转过头来连忙冲着张静晓点头哈腰:“是是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去!”
难道张静晓还打算跟商夏和平共处?埋头干活的刘兰兰纳闷了。
屋子里的人都干活的时候,张静晓就摸了摸自己进来后剃的短发,阴冷地看了正在拖地的商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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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这几天一直都是大晴天,从高高的墙壁上那个小小的窗口照进来了一束银色的月光。一声又一声的蛙鸣和蛐蛐叫声衬得深夜更加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