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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大道番外长明

    1.

    二十岁至二十八岁,章决曽路过森那雪山两次。

    一次独身一人,一次和Harrison同行,但都在冬季,大雪封山,理所当然地没再往上爬。

    那时章决活得混沌自由,时间很多,当然也有别的机会能去,只是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自作多情,因此不敢上山。

    婚后,章决并不是一直在家,他和陈泊桥一起去了一些地方,准备了迎接新生儿的各种用品。

    夜晚陈泊桥常常带章决在庄园里散步,他和章决聊了不少幼年的事,有时说自己在连廊奔跑,老管家在后头也追着他跑,有时谈父母的冷战,谈搬去欧洲后的生活,说起父亲给他打的短电话,和深夜在瑞士的孤堡里穿着睡袍游荡的母亲。

    谈话的最后,陈泊桥总在芬芳的蔷薇丛旁亲吻章决。

    他绅士地低头,与章决对望,草丛间一盏盏隔得很远的落地灯,温和地照射着亚联盟的空气与水汽。

    也有些晚上,陈泊桥的继母会带着礼物来看望章决。

    她是一位灵巧美丽的妇人,有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在得知孩子性别后,继母买了许多可爱的男婴连体衣。章决的父母也来住过一段时间,与陈泊桥相处融洽。

    二十九岁时,章决和陈泊桥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时的检查都不差,一切都显得平静和安详,章决和陈泊桥都以为这次会很顺利,直到诞子第十二个小时的凌晨,章决被腹部剧烈的疼痛催醒,而压在他手上的血压测试仪开始闪灯报警。

    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章决昏沉地疼着,眼睛很快不能视物,脑中只留下了似是而非的陈泊桥和医生的残影。

    他昏迷了五天,输了两千毫升的血,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是陈泊桥。

    那天下午章决的脑袋转得很慢,努力地分辨陈泊桥的样子。

    陈泊桥还是体面地穿着整齐的衬衫,没有胡茬满面,也没有欣喜若狂,只是在与章决对视时,眼底盖不住的血丝和紧闭的唇,让章决下意识得觉得心疼和心酸。

    “章决,”陈泊桥笃定地对章决说,“你醒了。”好像真的胸有成竹,知道章决一定会没事,会醒过来一样。

    章决想说些什么,或点点头,但陈泊桥握着他的手心,俯下身来,用嘴唇贴住了他的额头。

    陈泊桥的嘴唇很冰,手也没什么温度,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淡得几乎无法察觉,他吻章决吻得太久了,久到章决的父母和护士走进来,站在不远处,却不敢走近。

    最后陈泊桥起身,是因为听见婴儿哭了。

    婴儿的哭声很细,断断续续地,叫了几声,又安静了。陈泊桥按了病床的电动控制器,让章决慢慢坐起来,章决的背抵着床褥,转过眼去找在他的生**里暂居过的小生命。

    小生命睡在一个椭圆形的、有些倾角的、高高的透明床里,由章决的母亲看护。他小小的手脚被裹在薄薄的浅蓝色包衣里,一下一下轻轻地动着。

    章决看不见他的脸,眼睛一直向那儿望,陈泊桥便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婴儿车,推到章决的病床旁,又把躯体还很柔软的婴儿托起来,放到了章决的手臂胖。

    章决手背上还扎着针在挂水,另一只手也无力动弹,陈泊桥就轻拿着章决的手腕,让章决的指腹碰了碰婴儿的脸颊。

    婴儿的面颊很柔软,带着一股软乎乎毛茸茸的热意,他眼睛睁开了几秒,又闭了起来。

    章决弯了一下唇角,陈泊桥也对章决笑了。章决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陈泊桥这样的笑容,开朗,松弛,温柔专注,心无杂念,像是在说他其实真的很喜欢章决,并不比章决少多少,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出口。

    新生儿要洗澡,陈泊桥推着他出去了一会儿,给章决和父母留了一些时间。

    章决的父母看起来比陈泊桥都要狼狈一些,但并没有说什么丧气的话,母亲也吻了章决的面颊,说“我觉得宝宝像泊桥多一点”。

    父亲则说“新生儿看得出什么像谁”。

    两人悄声争辩了几句,陈泊桥推着洗完澡的孩子进来时,讨论就中止了。

    2.

    章决出院后过了一段时间,陈泊桥动了一个手术。

    他没和章决商量,在手术后的夜里告诉了章决。

    章决正在婴儿床边坐着看书,陈泊桥先让育儿师先出去,然后说了自己动的那个手术。章决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这项手术虽然不大,但几乎没有alpha会去做。当今的避孕手段很多,Omega的皮下植入避孕手术已经很成熟,植入后怀孕几率微乎其微,即使陈泊桥不想再要孩子,也并不需要手术避孕。

    而且大部分alpha心理上无法接受这项手术,都很抗拒。

    章决想说没必要,但看着陈泊桥,想了许久,才想到委婉一些的语句:“我植入避孕更简单。”

    婴儿很轻地呼吸着,用腿把盖毯蹬开了,陈泊桥帮他重新盖好了,才对章决说:“你就别折腾了。”

    章决申辩:“我没折腾。”

    陈泊桥抬手,碰着章决的下巴,拇指很轻的摩挲着,又沿着颈部的线条,滑到章决耳后,滑到腺体边。

    “你还不折腾,”陈泊桥低声笑他,“不是跟你说了,疤没什么。”

    章决下周去做后颈腺体的祛疤手术,陈泊桥不太赞成他做,但章决的意志很强烈,因此最后妥协的是陈泊桥。

    “我不想留着。”章决垂着头说。

    他等了一会儿,陈泊桥伸手勾着他的下巴,要他抬头,看了章决一会儿,才垂头将唇印在章决的双唇,说:“随你。”

    他们吻了少时,陈泊桥把章决从椅子上拉起来,离开了房间。

    站在婴儿房门口的育儿师又走了进去,而陈泊桥与章决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诞子后,陈泊桥并没有再和章决做过爱,只是入眠时总是将章决抱得很紧,要十指相扣,要身体贴紧,仿佛他也曽惧怕过失去。

    3.

    这一次爬雪山是在章决计划之中,但旅伴在他计划之外。

    接到Harrison电话时他在新独立国省亲,Harrison说很久不见他,问他愿不愿意一道再上一次雪山。孩子来新独立国后,章决父母的注意力都转移了,他正觉得自己在家已经有点多余,便和陈泊桥商量了一下,答应了。

    没想到到了泰独立国,Harrison突然没空了。

    他匆匆忙忙地给章决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挂下之后,陈泊桥的电话也来了。

    陈泊桥说自己凑出了几天的假期,可以来陪他,打完电话的下午,陈泊桥就到了。

    他们在泰独立国边境驱车三小时,到了森那雪山附近,导游坐在前座,犹豫地回头看陈泊桥。

    “很少有人选在十月底爬山,”导游说,他的脸晒得黝黑,雀斑长在其间,泛着属于高原的光,“陈先生,您确定要爬山吗。”

    “前几天山顶才下过一场雪。”司机也插嘴道。

    陈泊桥坐在章决身边,章决没有发表意见,陈泊桥也不说话。

    他们的车沿着环山路往上,到了登山点,两人下了车。

    陈泊桥让司机开后备箱,将登山的用具和包取出来,地上的草丛里确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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