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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早知道屏风后面有人,就是那位让她帮着减肥的玉文郡主,听她喝骂,屏风又轰然摔在地上,一道劲风朝她脸上传来,云朵心下一凛,迅闪躲开来。
鞭子落在地上,屏风后面的人也露出真面目来。五尺多高的个子,比云朵高出一个头,但块头却是云朵的三倍还要多。一个字,圆!壮!
圆胖的脸上肥肉抖动着,正愤怒的瞪着云朵,扬起手上的鞭子,准备再甩一次,务必要把云朵的脸给打烂了。
淮南王妃沉着脸站起来,喝了一声,“玉文!不得放肆!”
玉文郡主却充耳不闻,这个叫云朵的什么玩意,说她给那庞仁减肥,骂那些话,分明就是骂给她听的!一来就先羞辱她一番,还敢调教她!?甩起鞭子,“本郡主今儿个先调教调教你这个贱民!”
云朵从来不是站着挨打的人,看屋子里的丫鬟嬷嬷惊叫,一个错转身,伸手抓住甩过来的鞭子。不等玉文郡主反应,也没跟她对持,拽着鞭子松一下,又猛的紧一下,带着玉文郡主自己的惯力,猛地松开手。
嘭的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云朵连忙伸手捂住耳朵,稳住身形。地都颤了颤啊!
伴随着惨叫,玉文郡主摔了个仰八叉。
淮南王妃震怒,“放肆!”
去扶玉文郡主起来的丫鬟也都吓的脸色一变,齐齐跪了下来,“王妃息怒!”
云朵却没看见一样,视线落在摔倒地上的玉文郡主,不忍直视道,“郡主!您……自己起得来吗?”
自己起得来吗?自己起得来吗?起得来吗?玉文郡主顾不上身上摔的痛,心里愤怒极了,“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云朵不明所以的看着淮南王妃,又看看跪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也忙提了下裙子跪下,“王妃……郡主这肉长的不算结实,是很容易减的一种。但若是郡主心志不够坚定,妾身无能为力。”
看她漆黑清透的大眼闪着悲悯无辜,淮南王妃一口气憋在了心口,看了眼摔倒还没起来的女儿,怒喝一声,“还不快把郡主扶起来!”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齐齐出动,围了一圈,上来扶玉文郡主起来。
“慢!”云朵叫了停,“请郡主自己站起来。”
淮南王妃危险的眯起眼。
看丫鬟婆子都停了手看过来,云朵上前一步,“若郡主摔倒自己都站不起来,难不成指望以后在哪跌倒,就在哪睡一觉!?”
这个云朵从进府就一直在鄙视她,直言直语的鄙视,拐弯抹角的辱骂。玉文郡主两眼充满的怒火,喝骂扶她的丫鬟婆子,“都滚开!”自己咬牙爬起来。
云朵朝淮南王妃拱手,“王妃!看到您心爱的女儿拖着一身丑陋难看的肥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您心痛吗?”
淮南王妃心中一震,女儿肥成这个样子,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跟她顶撞,她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也曾经绝望了。有时候心中也厌烦,也嫌恶,恨不得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儿。可女儿毕竟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
看她肥硕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衣裙里,艰难的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没有脖子的一坨肉,颤颤巍巍,怎么看怎么丑陋。淮南王妃顿时心中酸涩难忍,眼眶泛红。
“妾身先告辞了。”云朵却转身告辞。
外面守着的丫鬟看她出来,看了看屋里,又看看云朵。
云朵笑着给门口的婆子一个银锞子,“婶子领我出去吧!”这淮南王府可大的很,让她一个人转晕在里面,也绕不出去。
正房里没有人说拦着,王妃也没有吩咐,那婆子接了银锞子,领了云朵从后门出去。
“少奶奶!?”罗妈妈和罗丘一直在外等着,见她出来,忙迎上来。
“没事儿!回家吧!”云朵笑着摆摆手,领着俩人往家走。
罗妈妈看她脸色不算难看,心情也像是不差,松了口气,“这边离咱们住处还远,奴婢去雇个轿子来!”这个模样,怕是少奶奶已经得罪了那位玉文郡主,王府马车怕是也没得坐了。
“让罗平……”云朵话还没说完,罗妈妈已经快步走远,到巷子那边雇轿子了。
罗平一脸平静,神色恭谨的站在云朵一旁,动也没动。
云朵有些纳闷,“罗平!你之前还挺孝顺的,怎么能让你娘去跑腿儿!?”
罗平有些诧异道,“少奶奶何时见过奴才孝顺?”
云朵嘴角狠狠抽了抽。
罗平又解释,“而且我娘她年纪大了,多动动腿脚,有益身体健康。”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云朵无语。
罗平笑了下,垂眸等在一旁。
不时,罗妈妈就领着一顶轿子过来,扶着云朵坐上去。
两个壮汉抬着轿子,度不慢的走着,依旧很稳,让云朵坐在里面不至于觉得颠,看来是经常抬轿子,功夫已经练到家了。
到家的时候,万妈妈已经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庞仁不在家。
“干啥去了?”云朵奇怪。
“说是出去看铺面了。”六子回道。
来之前几个人就一块商量了,在京城再开食肆。私房菜的招牌不能丢。而京城最多的便是权贵,有钱人最多。所以在京城开私房菜,不怕生意不火。更不怕这种隐秘的噱头吸引不到人。
庞仁本想大干一番,开个大酒楼,但又不想舍弃了私房菜的噱头,虽然多花点心思,但明显价钱翻倍,还没有太多麻烦事儿,前期可以先试试。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就出去找铺面去了。
云朵吃了饭,就琢磨聂子川回来给他好好做些好吃的补补。
最后一天,云朵早早的和庞仁,罗妈妈,万广罗平几个等在贡院外面。
时辰到了,贡院的大门打开,聂子川是第一个出来的。
看他神色有些憔悴,面色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云朵心疼的忙上前扶住他,“下场一次,就折腾的瘦一大圈!”
出来时他就想着小丫头翘以盼的等在外面,看到他被折磨的瘦一圈怎样的心疼,怎样的飞扑过来。聂子川忍不住满眼笑意,“我那些吃的被人抢了,他们的东西不好吃,快饿死我了!”
“贡院里面都是一人一格,谁敢抢你吃的!?”庞仁皱眉嚷道。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们说我拿的东西好吃,想要品尝一下,结果就给品完了。”聂子川说着叹息一声。
“我给你做了好多!我们先回家!”云朵拉着他上马车。
聂子川笑着随她上了马车,一行人很快赶到家。
万妈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饭菜也都是热的。
云朵把晾好的茯苓鸡汤舀了一碗,先让他喝了,催着他洗漱。又让庞仁去接严启。把炖的药膳补汤和几样清淡口味的吃食装了两个食盒给他带上。
庞仁又跑到贡院门口,和严府的人一块接了严启送去严府。他底子好,除了气色不太好,看着情况比聂子川好了不少。
严渭问了一遍儿子答卷的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又问聂子川。
聂子川却不想去严府,抱着香软的小人儿,深深吸气,“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吃好,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那你躺下睡,我给你捏捏。”云朵拉他。
聂子川抱着她紧了紧,温凉的唇贴在她耳后,“想你…”
察觉到他的手伸进衣襟里,云朵气笑了,红着脸挣脱他,踹他,“睡觉!”人都快虚脱了,还想着那个。
聂子川只好由她摆布着睡下,“不要捏,会忍不住的!”
云朵轻啐了一口,也不敢给他按摩了,让他好好睡。
次一天,下了朝的严赜就叫了聂子川过去,听了他的答卷,严赜久久没有出声,沉默了好一会。
“若是不中,那就下次好了。”聂子川一副考完万事大吉的轻松模样。
严启看着他目光有些佩服,“子川兄的策论言辞犀利,直中要害不浮夸。我那篇就太过平庸了。没想到你胸怀还如此坦荡,我却是做不到不在意。”
聂子川笑道,“不计较得失,自然不在乎输赢。路怎么走都会走到终点,有失必有得。”
严渭目露赞赏,“既然已经考完,你们就歇息几日吧!”
严赜补充,“也不可玩的太过,若榜上有名,还需参加殿试,之后还有庶吉士选拔。”
聂子川和严启齐声应是。
但说到完,聂子川却没有满大街出去跑着玩。
范志书和几位好友来找了两次,韩四也来了一次,邀聂子川出去会友。聂子川一律都推了,做些诗词歌赋附庸风雅,招几个歌妓弹琴唱曲。说是论诗会友,不过是一群人纸醉金迷。
听聂子川要忙着再开私房菜,范志书提出也想参一股,“银子虽不多,也能凑个角。若是此次不中,我也想留在京里,多研习经义文章,以期三年后再考。”
“我既下场,自不会再插手做生意,这也非我强项。是内子和兄长想在京城试手一番。至于银子倒是不缺的。”聂子川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从前朝开始,严律规定,官员不得为商,与民争利。
范志书被拒绝了,也只能把这事放下。范大奶奶没有跟着一块来京,他总不能拿着银子去要求云朵让他参一股。
庞仁已经找好了几个地方,领着云朵和聂子川去看了,有靠街的铺面,有巷子中的荒废宅院,却都不大。
严启听说,帮着介绍了一处不小的宅院,“这院子刚修葺过不久,里面的家具也都有五六成新……你们要是用不到,可以把这些家具处理掉。”
其实云朵挺喜欢庞仁之前看的那个荒废的宅院,不算太大,也不是很小。他们现在银子不多,刚开始,还是从小的做起比较好。胖子一直想开个大酒楼,若是做的好,可以让胖子在外街上买个铺面,开个火锅店。冷天就卖火锅,夏天就卖冰火锅。
回到家,商量了下,那宅院,庞仁可以买下,以后黄悦菡带着小螃蟹来了,也可以住。庞仁却一听可以开个火锅店,院子就不要了,“院子就等悦菡他们娘俩来了,再让她去挑。反正来了又不是没地方住。先把铺面啥的买好再说!”
云朵无语了下,只能随他高兴。
于是三人把那个荒废的宅院买了下来,当即就请了工匠重新改建。
庞仁继续瞅铺面,之前庞夫人在京城也有陪嫁的铺子,只是生意不好,就把铺子盘出去了。做火锅店,庞仁也想做大一点的,就瞅了个大铺面,叫了云朵一块去看。
铺子在一条不算闹市的街上,离城外不远了,铺面是两层的,后面带了个院子。之前就是一家酒楼,里面还有半新的桌椅。
不过桌椅他们却是用不到,吃火锅的桌子要另外订做。
“这铺面还不错,就是离的太远了。”云朵挺满意铺子,位置有点偏,“京城不是南平县,从城南到城北不过一会功夫。这京城可大着呢!从城北到城南要大半时辰。等天冷了,还有多少人愿意大老远跑到这边吃饭的?”
“那就再看!反正也不着急!”庞仁心情很是不错。
三人转了一圈,找了家酒楼进去吃饭。
此时的酒楼,人已经坐了大半,多是各地赶考的举子,有些考完觉得没有希望,已经返程了。有些人想等到放榜,即便没有自己的事儿,也想看看这一届都有哪些上榜的。
叫了几个招牌菜上来。
庞仁吃了两口就想扔筷子,“就这菜还开酒楼,真不知道生意怎么做的!”
云朵瞪他一眼,“我可不想再跟人比试厨艺了!”
庞仁吧唧了下嘴,“好久没有吃鱼了,晚上买几条鱼做香酥麻鱼吃吧!”
“我现你又胖了!”聂子川目光有些不善的瞥向他。
庞仁连忙摸了下脸和下巴,白他一眼,“明明就没有好不!你觉得我胖了,是因为赶路我瘦了,养这些日子,好容易才养回来的!”他现在可是很注重形象的。
面如冠玉的俊美公子,穿着锦袍,带着些豪气洒脱,的确很引人瞩目。
刚出了酒楼,就看到一个卖身葬母的小姑娘哭着朝庞仁求救。
旁边几个流里流气不怀好意的男子围着,小姑娘吓的脸色白,神情凄楚,消瘦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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